导读002
我们两人刚才谈话所使用的这种语言原来是他的语言,后来才变成了我的语言。像家、基督、麦酒、主人这些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我嘴里说出来是多么不相同啊!我在说这些词和写这些字的时候可能并不感到精神上十分不安。他的语言对我是那样地熟悉,又是那样地生疏,对我它永远只能是一种后天学来的语言。那些字不是我创造的,我也不能接受。我的声音拒绝说出这些字。我的灵魂对他这种语言的阴森含义感到不安。(见译文P229)
“他的语言”而不是“我的”。英国殖民者占领爱尔兰并试图压制和取代土著文化;英语对这个爱尔兰人来说,仍然是“外语”,是“后天的语言”。然而围绕漏斗和通盘之间的争论并非那个英语单词和爱尔兰语单词之间的争论。两者都属于英语,只不过“通盘tundish”是“更确定”的英语,它源自两个古英语单词tunne和dis,而“漏斗funnel”是中世纪才进入英语的,是大约在那个时候法国人渡过英吉利海峡带过去的。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爱尔兰人使用了更古老、更确定的英语单词,而英国人则用了法国外来语。爱尔兰曾被英国占领,后来英国人虽然走了却保留了某些在英国已经消失的英国文化;副教导主任本来是想着去教别人的,最后却被一个“灵魂对他这种语言的阴森含义感到不安”的人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