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嶷明知他在说什么,他与裴源素来亲厚,两人虽名为君臣,其实如同手足一般,但到了此刻,也只能佯作不知,笑道:“阿源,你就放心吧,我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他越是这样说,裴源越有一万个不放心之处,但也知道他素来任性妄为惯了,他心中悲痛,默念前世不修,但亦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说道:“殿下初来,要不咱们今晚就秉烛夜谈吧。”
“不了。”李嶷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我连日行军,十分累了,让范医正给我煎个药,我就要睡了。”
裴源是听说李嶷还带了范医正来,他早就私下问过老鲍,老鲍的说辞是,十七郎这是一举两得,一来是装病装了这么久,带着范医正一起出征,也免得朝中起疑,二来嘛,就是十七郎确实仗义,听说他老鲍有内伤,特意带上了范医正,好随时给他调理治伤。
裴源此刻听了李嶷这等话语,如何肯信,但狐疑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李嶷,再说了,论起君臣上下来,他也委实不应该反驳李嶷,因此只能悻悻地告辞出去,果然出去之时,正看到范医生背着药箱进来,似要给李嶷诊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