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把刀子对着梳妆匣,望着女儿,迟疑不决。
“你敢吗,欧也妮?”他说。
“她会的,老爷。”母亲说。
“她说得到做得到,”拿侬嚷道,“先生,你一生一世总得讲一次理吧。”
箍桶匠看看金子,看看女儿,愣了一会。葛朗台太太晕过去了。
“哎,先生,你瞧,太太死过去了!”拿侬嚷道。
“哦,孩子,咱们别为了一口箱子生气啦。拿去吧!”箍桶匠马上把梳妆匣扔在了床上,“——拿侬,你去请裴日冷先生——得啦,太太,”他吻着妻子的手,“没有事啦,咱们讲和啦——不是吗,小乖乖?不吃干面包了,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啊!她眼睛睁开了——嗳嗳,妈妈,小妈妈,好妈妈,得啦!哎,你瞧我拥抱欧也妮了。她爱她的堂兄弟,她要嫁给他就嫁给他吧,让她把小箱子藏起来吧。可是你得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啊,可怜的太太。嗳嗳,你身子动一下给我看哪!告诉你,圣体节你可以拿出最体面的祭桌,索漠从来没有过的祭桌。”
“天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妻子跟孩子!”葛朗台太太的声音很微弱。
“下次绝不了,绝不了!”箍桶匠叫着,“你瞧就是,可怜的太太。”
他到密室去拿了一把路易来摔在床上。
“喂,欧也妮,喂,太太,这是给你们的,”他一边说一边把钱拈着玩,“嗳嗳,太太,你开开心;快快好起来吧,你要什么有什么,欧也妮也是的。瞧,这一百金路易是给她的。你不会把这些再送人了吧,欧也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