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不轻不重,可地上的小黄门抖得不轻。
半晌,裴珩看到一张哭得涕泗横流的脸缓缓抬起,心中大觉不妙,果然,闪躲不及,就见面前的小黄门一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大腿,开始叫惨。
“裴相救命啊,太子前日留了张纸条,说出宫散散心,五日后回来,让奴才们不要声张……奴才只能使劲瞒着啊……”
裴珩看着粘在自己腿上抽泣成一团的物体,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不过仔细一想,因为太子的一意孤行,让一殿的丫鬟太监脑袋都悬在了刀口上,还真是挺惨的,于是他叹了口气,缓声道:“本阁知道了,你先放手,此事交于本阁处理吧,旁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近日本阁让他修心养性,潜心学习治国之道。”
闻言,小黄门如泽大恩,赶紧松开手将脑门叩得“咚咚”响:“多谢裴相!”
裴珩转过身,正待离去,却又见身后的小黄门吞吞吐吐:“裴相,奴才……有一事不解。”
裴珩皱眉,示意他说下去。
小黄门犹豫了一下:“您不是向来不亲近太子,如今怎会……”
裴珩稍稍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红色的宫墙之外,记忆深处的那抹窈窕身影蓦的鲜活起来。金钗步摇,雪肌红唇,洁白的脖颈优雅颀长,回眸的片刻,像是引颈梳羽的天鹅,她的眼神似乎永远笼着一层雾,泛着淡淡的忧伤,但是从帘中伸出的双手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给予了他不断走下去的勇气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