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民歌中,尤其是酒曲中,夫妻、情人和朋友间常以二人对歌形式一唱一和,相互逗趣、贬损,显露幽默情趣。例如:“说你呀邋遢呀你真邋遢,头上的金丝乱如麻,娃他妈。”“乱如麻呀你怕啥,你给妹妹买梳子,妹妹能梳它,娃他大……”(《夫妻逗趣》)。又如“你要战,咱就战,请你不要太傲慢,只会拉屎不照门,光会干叫咬几声”,“就照你的那两下,心里一点不害怕,闲话少说请招架,叫你驴死尾巴乍”(《秧歌对唱》)。不管是逗趣,还是贬损之词都不乏诙谐幽默情趣,双方都会笑而对答,不会耿耿于怀。
陕北民歌,对人物或事态作荒诞性夸饰,常含讽刺意味,叫人忍俊不禁,倍感幽默。例如:“奴妈妈卖奴没商量,说了个秃女婿好尿床。头一夜冲倒一堵墙,第二夜推走一圈羊”(《秃子尿床》)。又如“掌柜打烂瓮,上下都能用,下边安茅坑,上边套烟洞……”(《长工苦》)。前者讽刺秃女婿尿床来势凶猛,后者讽刺掌柜蛮横刁钻,调侃中尽现幽默意趣。
陕北民歌中借甲指乙,不直接点明,这种影射手法在写人状物的唱词中隐含幽默情趣。例如:“走一条河又一条河,上游游来一对鹅,公鹅展翅飞过河,母鹅在后面叫哥哥,梁生哥。走一条沟又一条沟,后沟里出来一群牛,往常公牛追母牛,今日母牛戏公牛。走一个村又一个村,村口井上绞水声,只见井绳缠辘辘,哪有个辘辘缠井绳”(《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不挑明自己与梁山伯的关系而以公鹅、母鹅,公牛、母牛和井绳与辘辘间的关系比况、暗示,有影射性幽默的艺术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