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走到晋齐落身前,双膝跪地咚的一声对着晋齐落磕了头:“到底将军本该连我也一并诛之的,多谢将军救我一命。罪臣本不该戴孝,还请将军网开一面,容我在这日缟素加身,送一送爹娘…”
晋齐落觉得这个头,磕在了自己的心上,磕的自己心头闷痛。慌忙地伸手去扶他,却一时之间拉不动时夏,于是蹲下身子低声劝他:“你愿意,我们就将将军府设成灵堂,我与你一同为你爹娘守灵,好吗夏夏?”
他说完又突然觉得自己荒唐,自己杀了他的爹娘,现在却要为他的爹娘守孝,他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竟是面目可耻…
时夏没有起身,伏在地上,声音低低传来:“听闻乱臣贼子是要取首级挂于城墙之上示众,等着秃鹫来啄食干净才罢,何时挂出?我想再去看一看。”
晋齐落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扔了铠甲一把拉住时夏,他感觉时夏不对劲,不哭、不闹、对自己说谢谢,甚至说要去看看父亲的首级。那不是他认识的小世子,他认识的那个时夏不肯喝鱼腥草汁,喜欢吃糖总是带着一点少年的娇气,不该是今日这般的冷冷没了生气的样子。
“时夏,你若痛了便打我骂我,只是别去看...”
时夏只是垂了两只手,任由晋齐落抱着:“将军说笑了,侯府末路已是药石无医,将军救我一命恩重如山,我怎么能恩将仇报伤害将军?将军且放心,我答应了父亲母亲,会好好活着,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