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人都冻僵了。”
“要是来一壶酒就好了……”
“想得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老爷太太们吃不完倒在臭水沟里,也不会给你我一勺半勺的,我们也叫人吗?还抵不上人家桌底下一条狗!”
“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望火候,观风向,好像气候要变啦!农会真闹起来,就有我们穷人的出头之日。听说了吗?靠近县城的小车闹得沸沸扬扬,大户李吉祥被清了算,豪绅肖光君进了班房。”
“那是人家的富气,我们蓝豹岭还不是老样子?虽说也成立了农会,可真正种田的又得了哪些好处?那些在农会里主事的尽是些‘白纸扇子’,你靠他们呀,能为我们穷人说话……”
两个人发了一通牢骚,说了几句风凉话,搂着枪靠在一起躲在避风的旮旯里,用彼此的体温取暖。太累了,坐了一会就打起盹来。
这时,从墙角里闪出几个人影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是五个……五个人,一个守住打盹的院丁,一个监视后院,另外三个架成人梯,在院门口忙乎了一阵,撤上墙,学一声猫叫,几条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那不知疲倦的风鬼哭狼嚎般地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