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尼尼的雕塑与建筑并非仅仅用于赏心悦目,还表达了深沉的宗教信念[397]。他熟稔特雷莎的自传作品和当时许多神学著作,包括依纳爵·罗耀拉的教义。一位与他同时代的人曾略带厌倦地表示,与他交谈就像在进行一场论文答辩。与米开朗琪罗一样,贝尔尼尼对教堂也怀着不容置疑的忠诚:这两人都有着极其旺盛的精力,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永不停歇,头脑中不断迸发出新的方案,一个比一个大胆,如蒙神启般尽情挥洒颜料、凿刻石材。不过,米开朗琪罗为爱写下深情款款的十四行诗,贝尔尼尼却偏爱传统的即兴喜剧,他甚至在家中搭建舞台,让朋友与仆人进行表演。他还是出色的舞台编导,曾为教皇宫廷编排过包括歌剧在内的各种节目。他擅长用各种巧妙装置制造舞台效果,时而洪水,时而火灾,看得人心惊胆战[398]。贝尔尼尼不仅天赋过人,还善于反讽、自省与幽默。他很清楚一个道理,受人欢迎未必就不能深刻。
▲ 《圣特雷莎的狂喜》,洛伦佐·贝尔尼尼,1647——1652年,大理石。罗马,胜利之后圣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