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饮食与天界差别倒是不大,早膳用的粥也炖的软糯香甜。谢拂池用完,开始调息。
但始终心乱如麻,不能安定。
魔尊似乎在动摇,既想朝她走出那一步,又迟疑而警惕地否认着。
她出神地站在一盏琉璃灯前,火舌若有似无地舔着上面的流苏,这点可有可无的羁绊在消散边缘徘徊。
她停在那里,不进不退,一如她的心绪,起伏不定。
蔺修说魔尊铁血手腕,残忍无情。
她当时不以为然,对于魔族,天界总是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
在永川河畔,命令那些魔族自裁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犹豫,与从前的神君大相径庭。
杀兮鹤,囚天仙,斩魔族。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他还是……那个人吗?
风吹来,火焰猛地窜起,发带卷入火中。谢拂池下意识将它挑起来,放在手心打量,只有尾稍焦了些,方才松口气。
可随即,她又一怔。
姮媞从碗里优雅地抬头:“我猜你在想,时嬴为什么不是真死在画城了呢?这样你现在就不用做出抉择了。”
似昨夜穿过云层的惊雷乍响,谢拂池盯着姮媞。
“私心,道义,你所在意的东西太多。”她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刻,姮媞也辨不出她的情绪,只略带嘲讽地开口:“与在炭火上挣扎求生,不如骗骗自己,至少还能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