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火车站现在如同一个巨大的收容所,舒畅终于见识到人山人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景像。警察在车站外面搭了长达数公里的雨棚,可是仍没办法容纳所有的人。到处都是人,站内挤满了人,站外挤满了人。提着行李箱,背着家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致目光直直地盯着车站上方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由于几十年不遇的持续降雪,轨道损坏,电路断裂,列车不是晚点,就是被取消,车站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深圳市政府想了许多办法,交通部也增发了多趟列车,但车在途中,到达不了终点。偶尔有几趟列车发出,人群像疯了一样冲向站台,若不是警察级持秩序,只怕时有惨烈的事件发生。
舒畅每天都来车站,像上班一样,早晨过来,夜深回酒店。她有时和旅客聊聊,有时进车站向管理人员打听下路面抢修的情况。在长久的等待之后,人都像麻木了,无力争取,只能任由命运的蹂躏。舒畅觉得自已也像麻木了,发回去的稿件像日记账似的,例行公事写写当天发生的事,一点新意都没有。
宁致每天会给她打电话,总说她家里的事、爸妈的事,她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他讲完,她就说再见。
胜男也打过几次,开了口就是斥责裴迪文的卑鄙,她也不接话,她怕一开口,会哭出声,胜男骂得会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