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因为她是这样刻意而执著的一个人,所以才不能容忍罪恶逍遥法外,才要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出庭作证,指证凶手。”
我抖开那如云如雪的新衣,饱蘸浓墨,在裙摆上画了一朵怒放的荷花,告诉念儿:“香如说过,纯洁的最高境界不是阳春白雪的天真,不是秋空皓月的清高,而是凌波荷花,真正入世而后出世。香如从生到死,虽死犹生,等于经过了一次涅磐,她拥有那样的境界,会明白纯洁的真正意义。”
“好。既然这是香如的意志,那就让我们帮她完成吧。”念儿咬破手指在我刚刚画成的荷花尖上点了一点红,毅然说,“明天,我会先替她做证的。”
在开庭之前,我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做证的是苏香如本人——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我们只是委托封宇庭告诉律师,要做证的是我和念儿,受害者的室友,间接证人;同时特意通知柏如桐列席旁听,让他来和香如见最后一面——毕竟,他是香如今生惟一爱过的男人。
辩诉开始时,是念儿站在证人席上做旁证发言。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她的美丽和凄楚具有非凡的影响力,她流着泪进行完整个辩诉过程,从香如被强奸的那个大雨天讲起,一直说到她决绝的跳楼。她的诉说引起了观众席上一片唏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