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是说,此毒可解?”嬴政急迫发问。
“此毒解之不难。只是,老将军虚耗过甚……”
“先解毒!”嬴政断然挥手。
“芦根、橄榄,立即煮汤,连服三大碗。”
“橄榄、芦根多的是。我去!”赵佗答应一声,噌地蹿了出去。
南国初夏大阳,临尘城外的山林间难得地清风徐徐。
嬴政王翦的君臣密谈之地,赵佗选定在了这片无名山林。搭一座茅亭,铺几张芦席,设两案山野果品,燃一堆艾蒿驱除蚊蝇,君臣两人都觉比狭小闷热的幕府清爽了许多。王翦病情有了起色,嬴政却丝毫未感轻松。老太医禀报说,上将军体毒虽去,然中毒期间大耗元气,遂诱发出多种操劳累积的暗疾,预后难以确保。原本,嬴政要立即亲自护送王翦北归。太医却说不可,以上将军目下虚弱,只怕舟车颠簸便会立见大险。嬴政无奈,只有等候与王翦会谈之后视情形而定了。王翦神志完全清醒了,体魄已远非往昔,目下尚不能正常行走。这段短短的山路,也是六名军士用竹竿军榻抬上来的。眼看伟岸壮勇的上将军在倏忽两年间变成了摇曳不定的风中烛,嬴政心头大是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