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是旗鼓相当,各有一手。”
据地方上熟知内幕的老辈看法,像葛朗台那么精明的人家,绝不肯把家私落在外人手里。索漠的葛朗台还有一个兄弟在巴黎,非常有钱的酒商;欧也妮小姐将来是嫁给巴黎葛朗台的儿子的。对这种意见,克罗旭和台 格拉桑两家的羽党都表示异议,说:
“一则两兄弟三十年来没有见过两次面;二则巴黎的葛朗台先生对儿子的期望大得很。他自己是巴黎某区的区长,兼国会议员,禁卫军旅长,商事裁判所推事,自称为跟拿破仑提拔的某公爵有姻亲,早已不承认索漠的葛朗台是本家。”
周围七八十里,甚至在安越到勃洛阿的驿车里,都在谈这个有钱的独养女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当然是应有之事。
一八一七年初,有一桩事情使克罗旭党彰明较著的占了台 格拉桑党上风。法劳丰田产素来以美丽的别庄,园亭,小溪,池塘,森林出名,值到三百万法郎。年青的法劳丰侯爵急需现款,不得不把这所产业出卖。克罗旭公证人,克罗旭所长,克罗旭神甫,再加上他们的羽党,居然把侯爵分段出售的意思打消了。公证人告诉他,分成小块的标卖,势必要跟投标落选的人打不知多少场官司,才能拿到田价;还不如整块儿让给葛朗台先生,既买得起,又能付现钱。公证人这番话把卖主说服了,做成一桩特别便宜的好买卖。侯爵的那块良田美产,就这样给张罗着送到了葛朗台嘴里。他出乎索漠人意料之外,竟打了些折扣当场把田价付清。这件新闻一直传播到南德与奥莱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