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温峤,非无故擅闯,只因想见亡妻一面。”温峤抬头与之对视。
“你寻你的妻子,为何寻到我罔象水府?”名为罔象的怪物不高兴道。
“犀照引我至此。”
“嘁,竟懂燃犀照幽冥。说吧,你妻子叫什么?”
“她名素盏。”
罔象以超出人类长度的手臂抓挠大耳朵:“是她。”
温峤如获救赎:“她果然在此?”
“哼,随我来。”
罔象浮游在前,温峤紧随在后,穿过被称为罔象水府的巨石乱阵,一只硕大蚌壳藏于茂密水草间。温峤看罔象眼色,知所猜不假,他持犀上前,除去缠绕水草,蚌壳缓缓开启。
他无端情怯,心口积累的情绪仿佛要爆开。
蚌扇张到极处,露出平卧其间熟悉的容颜,眉目如旧,仿若沉睡。温峤再也控制不住,俯身触摸她的脸颊,肌肤冰凉,丰润滑腻,他的手指从她眉心划至唇畔,细细摩挲,小心避开鼻翼以下,不敢探寻真相。
罔象围着巨蚌转圈,得意道:“她非生非死,你可知为何?”不待人追问,它浮至素盏头顶,自己揭晓谜题,“因为她衔着我的玄珠。罔象玄珠,听过没?”
温峤怀着一颗颤栗的心,追问它的前一句话:“何谓非生非死?”
罔象不满地咂动嘴巴,鼓着红眼珠:“她原是必死之人,可在死亡的那一刻,她有了牵绊,这份牵绊带她进入魍魉国。我以玄珠封了她的魂魄,使她非生非死,助她了却牵绊。原本两年前这件事情就该结了,我看在捣蛋鬼的份上,才多借了两年玄珠。不过你可别肖想太多,她是不可能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