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将来您肯定会有钱的,老爷,上帝保佑您,那女孩稍等了一会儿回答说。
——那也许吧,斯蒂芬说,但我看恐怕不一定。
他很快离开了她,担心她那亲昵的表现会进而转为对他喋喋不休,再说他也不愿碍她的事,妨碍她向别的人,一个从英格兰来的旅游家或者三一学校的学生什么的,兜售她的鲜花。他沿着一直走去的那条格拉夫顿大街,进一步延长了那令人沮丧的贫穷景象。在那条街的闹区有一块纪念沃尔弗·托恩[11]的石碑,他还记得当年立这块碑时,他和父亲一起来参加了那个仪式。他一想起当时对托恩表示崇敬的那俗不可耐的仪式,简直感到十分痛心。那时还有坐在一辆漂亮的车子里前来参加仪式的四位法国代表,其中有一个微笑着的胖小伙子,用一根棍挑着一块牌子,那上面写着Vive 1’Irlande[12]几个字。
但是斯蒂芬广场上的树木却散发出雨水的芬芳,那被雨水浇透的土地也散发出它的尘世的生命的气息,一种从许多发霉的心灵中升起的淡淡的烟雾。他的前辈曾多次对他讲过的那个英勇、腐朽的城市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萎缩成一股从土地上升起的淡淡的生命的气息。而且他知道待会儿他进入那阴暗的学校大门之后,他就会感受到一种并非巴克·伊根[13]和伯恩查佩尔·惠利[14]所知的腐化堕落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