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稍稍移开一点,咳了一声,缓缓说:“花溶,我也替你煮一次茶吧.”
花溶一怔,缓缓放下饭碗.
这时,她才看到古琴对面的一张十分素洁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玫红色的茶具.正是她几次见过的那套钧窑出品的精品.它们恰到好处地安居在那张素雅的桌子上,从茶盏到水壶到木勺到茶磨……一样也不差.
“我曾有一段时间在家里精研茶道,但是,茶之一道,讲究于心,也需要天分.也许,我天分不太高,领会不多,不过是画虎类犬而已……”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坐在了茶桌边.他的手伸出,那是一双已经不再年轻的手了,人到中年,沧桑便不请自来.拿惯了方天画戟的大手,现在改为小小的木勺,显得有些空荡.他在水雾的氤氲里,有些朦胧了眼睛.
他穿一身月白灰的衫子,头上戴着东坡巾.那时,东坡巾已经不流行了,在宋国,流行的是另一种,比如大名鼎鼎的西门大官人所用的青色丝带做的头巾,分外的风流倜傥.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这种流行趋势了,他好些日子没去宋国了.就连花溶也不知道,现在的江南士大夫们,在流行着何种其他的风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