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皮皮去了西西里,丹特则被叫到科沃格来过周末。第一天,乔治都让丹特跟萝塞·玛丽耶在一起。他们母子的关爱很是感人,在妈妈面前丹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绝不会戴着奇怪的帽子,他带着她在庄园里散步,带她出去吃晚餐。他周到地照顾着她,就像十八世纪殷勤的法国男人。她要是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病一直也没发作。他们两个人说话时一直是窃窃私语,谁也听不见。
晚饭时,丹特帮萝塞·玛丽耶布置席面,把唐的干酪磨碎,一直在厨房陪着她。她做了他最喜欢的菜式:通心粉加花椰菜,以及加了培根和蒜的烤羊排。
唐和丹特之间的无拘无束始终让乔治大惑不解。丹特很周到,他舀出些通心粉和花椰菜放在唐的盘子里,还把唐用来舀碎干酪的那把银制大汤匙卖力地擦了又擦。丹特对老人家开玩笑。“祖父,”他说,“你要是有新牙,我们就用不着磨碎干酪了。现在的牙医太厉害了,他们可以在你下颌骨里边支钢架。简直是个奇迹。”
唐的兴致也很好:“我的牙要跟我一起进棺材,”他说,“再说我太老了,奇迹对我不管用了。上帝干吗要在我这个老古董身上浪费奇迹呢?”
因为儿子的缘故,萝塞·玛丽耶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年轻时的美丽依稀可辨。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的儿子能这么融洽,她感到很高兴。这种感觉驱散了她一直以来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