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婷只拿了两只手镯,把余下的二十只套上歌唱家美丽的手臂,亲了一下。
余下的客人是:文坛的清客罗斯多、拉·巴番里纳和玛拉迦、玛索、伏维奈,最重要的一家报馆主人丹沃陶·迦耶。王爷气派的埃罗维公爵,当然对谁都彬彬有礼,但对特·拉·巴番里纳另有一种招呼,虽没有特别尊敬或亲密的意味,却仿佛告诉大家:咱们才是一家人,才配称兄道弟!这种成为贵族标识的招呼,是特意行出来气气资产阶级的风雅人士的。
加拉皮纳请龚巴蒲斯坐在她左手,埃罗维公爵坐在她右手。西大丽斯坐在巴西人旁边,她的另一边是皮克西渥。紧靠公爵的是玛拉迦。
七点,开始吃生蚝。八点,在两道菜之间,大家尝了一点冰镇杂合酒。这一类筵席的菜单是大众皆知的。九点,十四位客人喝了四十二瓶各式各样的酒,照例的东拉西扯,胡说八道。四月里最没味儿的饭后点心已经端上。这种令人头晕的气氛,只能使诺曼底姑娘一个人有点儿醉意,在那里哼一支圣诞歌的调子。除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人神志不清;酒客和交际花是巴黎饭局中的精华。大家嘻嘻哈哈,虽然眼睛发亮,照样很精神,可是谈话的方向转到了讥讽、轶事和秘史方面。至此为止,话题回来回去总离不了跑马、交易所、批评公子哥儿和喧传一时的丑事等等,慢慢的却染上亲密的意味,快要分化为个别的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