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因为特别紧张而变得异常敏锐,继而又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模糊。一个人在害怕之前,什么都看得清楚,处于恐惧中,看东西就重影,而恐惧过后,看什么都模糊了。
丹格拉尔看见一个披斗篷的人,在车厢右侧骑马奔驰。
“是宪兵。”他说道,“莫非法国方面用快报,向教廷当局通缉我了?”
他决意要弄个水落石出。
“到底要把我拉哪里去?”他问道。
“Dentro la testa!”还是那副大嗓门,以同样威胁的声调重复道。
丹格拉尔再瞧车厢左侧。
车厢左侧也有一个人骑马飞奔。
“完了,”丹格拉尔额头流下汗,心中想道,“完了,我肯定被捕了。”
于是他一仰身,又倒在座椅靠背上,这次可不是想睡觉,而是要考虑一下了。
不大工夫,月亮升起来了。
丹格拉尔从车厢里张望旷野,又望见高架水渠,他先前途中见过的石头幽魂,只不过先前是在右侧,而现在则在左侧。
于是他恍然大悟,原来马车掉了头,现在又拉他回罗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