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仁看着兔子一样惊慌逃窜的玉兰,神色肃穆。过了一小会,他烦躁无比。“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闹翻身难道就是这样。我变成这个样子了,玉兰子问我叫哥哩。她还是个闺女。四叔和爹都给张善人扛过长活。可是翻身多么不容易,太难了。那景致又是那么好。不就是这样活人吗?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他亲亲自己还有淡淡余香的手,慢慢往村里晃。
结婚了,玉兰更是没言语,几乎连个笑脸都没有。难道结婚就是和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吗?玉兰到兰芝家串门,兰芝说到自己的男人,双颊绯红,欢天喜地,神秘莫测地说:“他呀,最会疼人,总撩得你……才,嘻嘻。天下最有劲最有劲……骨头都碎了,可我喜欢要。”玉兰听得懵里懵懂,真觉结婚没趣。三勇鼾声如雷,觉也睡不好,她好后悔。
梁四老汉终日期待着孙子的降生。棉衣脱去好久了,玉兰仍是那么娇小,腰身还是那么苗条。玉兰和三勇形同路人,反不如从前亲热。梁四心里犯嘀咕。玉兰吃饭正常,从来没有呕吐过。于是就审问儿子。
“到底是咋回事?她不同意?你还算个男人吗?不管咋弄,明春我要抱孙娃。”
三勇抱着头,憋了半天,悲叹地叫一声:“爹——我不中用啦,你想个法吧。”
梁四老汉只觉两眼发黑,一屁股蹲在地上,长啸一声,“老天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