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喘息声极重,又道:“传张子布等人进来……孤有话要对他们说……”
冷月清霜,大乔独自立在回廊尽头,明明已是春暖花开日,她却冷得浑身寒颤,眼泪随着颤抖的纤弱身躯不住滚落。解药还没配出来,送信去巴丘的人亦还未到达,毒气便已蔓延至了心脉,这一瞬,大乔竟不知该怨还是该怕,整个人从感官到心智皆是木的。
忽然,有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快步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大乔道:“夫人……将军找你来着……”
大乔生恐孙策有什么不测,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步向厢房跑去。
已是四更天,夜幕极深,浓稠得如泼墨在天,大乔
气喘吁吁拉开房门,一眼望向床榻,不见孙策身影,她浑身冷汗一落,香魂差点飞出九重天去。孙策玩赖的笑声却从身侧响起,只见他倚着门板立着,仍是那般俊朗疏阔之态,从身后环住大乔:“莹儿,吓着你了吧……”
大乔的眼泪飞溅而出,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你做什么?嫌我命长是不是?”
孙策轻笑着,禁不住又喘息起来:“今日是三月初三,莹儿,七年了……”
这几日孙策昏迷不醒,三月初三的册立之礼便自然而然地无人提及,而大乔守在病榻旁,早已忘了哪一日才是三月初三,没想到昏迷中的孙策还记得。大乔还没接口,便被孙策按在了铜镜前,只见他颤着骨节分明的手,从妆奁中取出那支龙首黄金钗,簪在大乔的鬓发间:“莹儿,我孙伯符说到做到,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