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在深邃的天空中隐没。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叫起来。天色渐渐亮了。这姑娘喘息着,已经跑得筋疲力尽,在旭日冲破紫红色的朝霞时,她才停下脚步。
双脚肿了,再难移步,这时她望见一片水塘,那是一片死水,映着新的一天的霞光,血红血红的。她双手捂脸,一瘸一拐地小步走过去,要将两条腿浸入水中。
她坐到一丛草墩上,脱下满是尘土的笨重的鞋子,再脱下袜子,将发青的小腿浸入时而冒气泡的静止的水中。
一种惬意的清凉感从脚跟传至喉头,她眼神发直,凝视着这片深水塘,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产生一种强烈的愿望,要沉入这水底。沉入水中,痛苦就到头了,永远结束了。她不再考虑孩子,而是要安宁,要完完全全地休息,无休无止地长眠。于是她站起来,举起双臂,朝前走了两步,现在水没到大腿,正在冲下去,猛然感到踝骨剧烈的刺痛,又不由自主地往后跳一步,并惨叫一声,原来从她膝盖一直到脚尖,黑压压叮满了长蚂蟥,吸她的血而膨胀起来。她不敢触碰,只是恐怖地号叫,这凄惨的叫声把一个在远处赶车的农民吸引了过来。他一条条把蚂蟥取下来,用草敷住伤口,再赶车把这姑娘送回她受雇的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