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观中,诏诸臣分修五代史。颜师古、孔颖达撰次隋事,起文帝,作三纪、五十列传,唯十志未奏。又诏于志宁、李淳风、韦安化(仁)、李延寿、令狐德棻共加裒缀,高宗时上之。志乃上包梁、陈、齐、周,参以隋事,析为三十篇,号《五代志》,与书合八十五篇。按《隋志》极有伦类,而本末兼明,准《晋志》可以无憾,迁、固以来,皆不及也。正以班、马只尚虚言,多遗故实,所以三代纪纲,至“八书”、“十志”,几于绝绪。《隋志》独该五代,南北两朝,纷然淆乱未易贯穿之事,读其书则了然如在目。良由当时区处,各当其才:颜、孔通古今,而不明天文地理之学,故但修纪传,而以十志专之志宁、淳风,顾不当哉![124]
这里所论,除对《史记》八书、《汉书》十志有失公允外,对《隋书》的分工修撰与评价,是中肯的。尤其是他强调《隋志》包含五代、囊括南北,把“纷然淆乱未易贯穿之事”写得清晰了然,于史学见解之中也透露了他的历史见解,即南北本应贯穿为一体的思想。《史略》一书所包含的评论,有引自前人而交代了由来的,有作者自撰的,有借鉴前人之论稍作变通而未交代由来的[125],故在史学批评之整体面貌上显得逊色。